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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与法治舆情观察室 http://www.blaw.org.cn 快讯】

近期，越来越多微信公众号中出现卖“土蜂蜜”的文章，其中不仅有一个人多种变化身份，还有一系列相似的运营手段。在秦岭、大别山、太行山等深山中养蜂的除了杨霞之外，杨小花、陈萍、陈会平、陈庸山、王夏、杨国芹等姓名都出现在不少公众号中。这些人故事相同或者类似，身份成疑，在宣传中用相同的图片，有的人甚至有多个名字，真假难辨。产品价格不菲，一斤土蜂蜜卖到200多元，差不多是普通蜂蜜价格十倍。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产品多数无标识、生产日期，质量堪忧。
对此，微信团队确认，经核查，相关个人微信号为批量恶意注册帐号，且部分帐号被举报有欺诈行为，已经对这些微信号进行了封号处理。微信团队称，对于存在虚假广告、诈骗行为的文章，一经核实，微信公众平台将按照违规程度对文章进行相应处理。那个叫“杨霞”的女人最火
在叫卖“土蜂蜜”的人当中，一个名叫“杨霞”的女人可谓是火遍朋友圈。不少地方资讯类自媒体都转发介绍了她的个人事迹，并以《那个叫“杨霞”的女人，你在某某地方火了！》为标题进行宣传。文章称，杨霞从小生活在大山里，后带着女儿前往大城市打拼，在有了一番事业后，有感于市场上所售蜂蜜质量不佳，决定回乡卖土蜂蜜，“找回儿时纯真的味道。”

但不久，有不少网友反映说，从“杨霞”处购买的蜂蜜质量不佳，并质疑其身份的真实性。近日，北京青年报记者先后以消费者、记者的身份联系了“杨霞”。对方先是自称在陕西宝鸡凤县桥头庄村养蜂，但随即北青报记者从该村村委会了解到，桥头庄村并没有杨霞这个人，最近几年也没有专门回乡卖蜂蜜的村民。此后，一名自称杨霞表弟的男子告诉记者，杨霞所售蜂蜜系西安“黄灞区灞桥村”一合作社产品，并没有营业执照或食品安全检测等证书。北青报记者搜索发现，今年上半年开始，“杨霞”就开始频频刷屏朋友圈。连云港、东莞、马鞍山、湘潭、哈尔滨……这个叫“杨霞”的女人，先后“走红”全国多个城市，甚至还在书法圈、风水圈、球迷圈“引起轰动”。
为“杨霞”走红发声的，除了以地方资讯为主的自媒体账号，还有不少垂直细分领域的营销号，甚至还有一些地方媒体的微信公众号也在为其背书。其宣传文案称，“杨霞”自幼生长在大山里，2006年因婚姻变故携年仅4岁的女儿外出打工，不久凭借自己不服输的拼劲儿在大城市收获了自己的事业。但在功成名就的同时，“杨霞”发现，身边人购买的蜂蜜大多是白糖蜜或者是熬制过的蜂蜜，其中的蜂蜜成分少得可怜。“杨霞”为此感到十分寒心，并因此决定回到深山养蜂，“让更多人吃到真的土蜂蜜。”
文案之外，“杨霞”还专门拍摄了一段视频，讲述自己养蜂的过程。视频中，身穿白色上衣的“杨霞”介绍说，自己卖蜂蜜已经有9年，村里人都叫自己“蜜蜂霞”，其生产的蜂蜜都是完全按照祖辈方法生产，营养价值会比普通蜂蜜高十几倍。文末，照例会附上一个二维码，帮助网友直接添加好友进行咨询。但与普通二维码不同，这些文章中提供的二维码始终处于动态变化中。北青报记者添加后发现，不同二维码所对应用户名称不同，但头像均为视频中“杨霞”的照片。
当地村委会“查无此人”而在“杨霞”火遍全国的同时，关于其所售蜂蜜的质疑声也越来越多。
11月初，有网友爆料称，自己在“杨霞”处购买的蜂蜜包装简陋，且发货地并非杨霞自称的陕西宝鸡，而是河南某地，因此怀疑自己被骗。不久，越来越多的网友开始在网上发帖，怀疑“杨霞”的真实身份，和其所售蜂蜜的安全性。曾在“杨霞”处购买过蜂蜜的曾女士告诉记者，今年8月她通过某公众号推广链接添加了自称是“杨霞”的微信号，并购买了两斤土蜂蜜。但收到蜂蜜后却发现，“杨霞”发来的蜂蜜既没有生产日期也没有生产地址，味道似乎也不像对方宣传的那么纯正。于是，心生怀疑的曾女士，又添加了该链接中提供的其他几个微信号，“微信号都连着，头像也都一样。”结果发现，同样的照片、同样的文案在几个“杨霞”的朋友圈都有出现，但时间却不一致，“感觉像是同一伙人在运营好几个不同的微信号。”此后，她向“杨霞”提出退货，不料原本十分热情的“蜜蜂霞”这次却没有了回应。

不同的卖蜂蜜人吃饭用的家伙是一样的。这张图片出现在很多土蜂蜜宣传中。11月21日，北青报记者以消费者身份添加了“杨霞”的微信。对方自称是“杨霞”本人，目前在秦岭养蜂，主要销售冲水喝的土蜂蜜或者自己吃的蜂巢蜜。此后几天，“杨霞”不时在朋友圈更新采蜜过程，并通过留言表示，自家的蜂蜜十分抢手，不少老顾客都没有抢到，因此每人每次最多购买两斤。北青报记者随后向其询问，所谓的深山具体是在哪里，是否可以实地参观一番。“杨霞”答复称，自家养蜂的位置在陕西宝鸡凤县，风景很好，随时欢迎来玩。并发来定位，定位显示，其所在位置为凤县桥头庄村。
22日，北青报记者联系到凤县桥头庄村村委会。据该村村主任介绍，村里并没有名叫“杨霞”的村民，这几年也没有听说过谁家有人辞掉大城市的工作专门来村里卖蜂蜜。北青报记者随后又请村主任辨认了“杨霞”朋友圈发布的风景照、视频等，得到答复称，均不是桥头庄村景观。
对于村主任的说法，“杨霞”表示，自己发那个定位是因为从桥头庄上山最方便，但拒绝透露自己养蜂的实际位置。
11月25日，北青报记者以记者身份再次联系“杨霞”。按照其朋友圈提供的电话号码，很快联系到对方，但接电话的却是一名男性。该男子自称是“杨霞”的表弟，“杨霞”本人因为正在山里采蜜所以不方便接听电话。
据该男子介绍，“杨霞”及其蜂场并不在宝鸡，而是在西安一个名叫“灞桥村”的村里。且村里已经和“杨霞”签订了合同，并专门设立了合作社。他告诉北青报记者，“杨霞”自销售蜂蜜开始，就亲力亲为负责所有业务推广事宜，但并没有为此注册过公司，因此也没有工商执照。至于动态二维码中可识别出来的其他几个微信号，基本上都是自家亲戚，“我们家没有淘宝或者微店，也没有客服，这些微信都是山下的父老乡亲和自家亲戚。”
对方自称可以提供村长电话以便北青报记者进行核实。但此后记者始终未等来村长的联系方式，与此同时，北青报记者查询发现，西安区县级行政单位中并没有名叫“黄灞”的，倒是有一个“灞桥区”，但其中也并没有“灞桥村”。
北青报记者调查发现，目前各个“杨霞”中，能够为自家产品拿出分析检测报告的，其所展示报告均为由青岛华科检测分析中心出具的“20170422010a”号《分析检测报告》。顺着该报告中提及的委托单位“蜜蜂霞”，北青报记者找到了一家名为“郑州世外蜜源”的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在“杨霞”最早的宣传链接中，曾提到“蜜蜂霞”是乡亲们对自己的昵称，也是自己目前的品牌，而这也正是郑州世外蜜源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名下的注册商标。根据工商注册信息，该公司已于今年8月底注销。
但“杨霞”的故事却并没有因为这家公司的注销而结束。北青报记者注意到，今年9月底西安成立了一家同名农业合作社。这家全称为“西安世外蜜源养蜂农民专业合作社”的公司，成立于2018年9月30日，法定代表人为杨金霞，经营范围中包括蜂蜜初加工及销售。目前，公司已经注册了“杨霞蜜语”这一商标，并进行销售。在10月份出现的“杨霞”推广链接中，可以扫码识别出该公司所属“杨霞”。但该“杨霞”是不是就是最早视频中的“杨霞”，对方却并没有回应。

 土蜂蜜杨小花有人反映杨小花价格不统一，还不退款。这是微信截图

在这里，她叫陈会平。

同一张图片，她又叫陈萍。
怎么识别这种广告呢?不论名字是什么，这一类的广告基本文案都差不多，大致就是从小生活在大山里，大城市打拼有了一番事业后，遇到了创业失败/感情失利，接着有感于市场上所售蜂蜜质量不佳，决定回乡卖土蜂蜜，并且以“找回儿时纯真的味道”为卖点，吸引人添加微信购买。都是套路啊！如果你不想让你的朋友受骗，请转发此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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