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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与法治舆情观察室 http://www.blaw.org.cn 快讯】

继8月4日微博与经纪公司举行线下沟通会之后，8月19日，微博再度召集20多家头部MCN机构开展娱乐生态与饭圈治理交流座谈会。

从选秀节目打榜倒奶事件，到近期吴亦凡、霍尊、张哲瀚等流量艺人接连“塌房”，把“饭圈”问题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集资、控评、互撕、人肉等乱象不断被声讨。

“饭圈”带来的是粉丝经济，而在粉丝背后，“资本、经纪公司——网络平台——自媒体营销号——职粉、粉头”形成了一个完整产业链，联手操控“饭圈”、加速流量变现。相较于位于“饭圈”底端的粉丝，对背后这些“操盘手”的整治更应是重点，而营销号就是其中不可忽视的一环。

长期以来，营销号们通过抄袭搬运内容、引战带节奏、造谣揭隐私等不断在“饭圈”煽风点火，无疑搅乱了影视行业和社会文化的风气。

“抄袭”引流量

“整治‘饭圈’，平台和营销号可不能隐身。”“90”后的顾莹（化名）已是资深的追星族，自“清朗”行动以来，娱乐论坛和粉丝群讨论出的一个共识是“没了搞事情的营销号，网络上的乌烟瘴气能少一大半”。

“第一是清理有害信息。第二是坚决处置职业黑粉、恶意营销的群组账号，这些群组账号建立的目的就是为了操纵这些事情。第三是坚决处置纵容乱象的网站平台。”5月8日，国务院新闻办就2021年“清朗”系列专项行动举行新闻发布会，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网络综合治理局局长张拥军在聚焦“饭圈”乱象治理时谈道。6月15日，中央网信办决定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为期两个月的“清朗·‘饭圈’乱象整治”专项行动。

从自媒体、营销号兴起以来，大V、UP主抄袭问题频现，而娱乐圈营销号更是重灾区。在抖音、快手等短视频平台，以发布明星日常为主的账号，很多视频除了画面大小、配音稍有差别外，内容几乎一模一样；而在追星主阵地微博，不少营销号更沦为原创内容的搬运工。

“微博普通用户、豆瓣、知乎、B站、晋江论坛兔区等，都是营销号的素材库，只要可能引发热度的内容都会‘中招’。”顾莹混迹的豆瓣鹅组（八组）、自由吃瓜基地（瓜组）等娱乐小组是微博营销号搬运的重灾区，“不少营销号实时盯着论坛，即使帖子写了营销号禁止搬运，转头在微博上就能看到。”

“干货”帖最受营销号欢迎，从数据总结、节目看点、明星八卦、影视图文分析甚至追星经历都会被搬运或二转，有的照搬内容，有的甚至会直接放上帖子内容截图。除了部分营销号会事先获得内容授权外，很多都是直接搬运，甚至不标明出处摇身一变成为“原创”。

微博平台上，以“娱乐”“圈”“瓜”等为关键字搜索，充斥着大量娱乐明星营销号，部分甚至会直接以内容搬运的来源处作为相关用户名。

在2021微博粉圈健康生态专项行动中，5月28日，微博管理员在公告中指出，账号注册昵称不得含有“爆料”“揭秘”“鹅组”“八组”“瓜组”“兔区”字样或上述字样组合。现有账号昵称含有上述字样者，请于规定时间内完成修改。后续，如账号昵称或发博内容依然含有上述字样者，站方将对发布内容不推荐，话题搜索不予收录。7月31日的公告中，再次提出禁止建立名称中带有“鹅组、瓜组、兔区、集资、打投”等字样的娱乐类群组。

“MCN机构在内容上应侧重于行业发展、娱乐明星资讯、影视综音作品及衍生等多角度的亮点传播，重视原创优质内容，坚决避免恶意营销、刷量、引战、互撕、造谣攻击等行为，抵制打榜、集资、控评等饭圈乱象。”在与MCN机构召开的娱乐生态与饭圈治理交流座谈会上，微博部门负责人强调，微博鼓励娱乐账号产出优质原创内容。

“引战”造热点

搬运内容除了不费事费力以外，已经引起讨论的话题一经发布更能制造热点、挑动对立。在“流量至上”的“饭圈”，热度关系到明星的商业价值，而在其中推波助澜的营销号们，流量也直接关系到他们的变现。

8月20日，最新一期的综艺《披荆斩棘的哥哥》播出后，赵文卓疑似因室友林志炫不开空调而换房间的事情，在论坛和社交平台引起争议。在经微博营销号搬运发酵后，21日，林志炫在微博回应称是赵文卓说吹冷气不够养生最好关了少吹；随后，赵文卓也回应，想换房间和空调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们相处得很好”。网友们各自“站队”，当晚，#林志炫回应不让赵文卓吹空调##赵文卓 我们相处的很好#两话题阅读量分别轻松破2.2亿、1.1亿，为节目热度再添一把火。

而在社交平台，各大UP主、大V等基本都把控在MCN机构手中，鼓山文化、蜂群文化、飞博共创、不空文化等MCN都孵化着大量头部社交账号，例如，不空文化旗下子公司不空娱乐就立足于娱乐资源，旗下签约有160余个行业著名头部账号。

“一个营销号搬运或发布了内容，其他就会迅速跟进，很容易就能将话题带上热搜。”顾莹介绍，营销号既唱红脸也唱白脸，可以根据节目、经纪公司的要求造热点达到宣传、公关的目的，也可以带节奏制造负面效应收割“黑”流量。

5月6日，参加综艺《婆婆和妈妈（第二季）》的程莉莎就在微博怒怼营销号，称在营销号的各种揣测下，从参加节目就被各种指责，“我们一天录24小时，你就从你看到的十几分钟里给别人扣上孝顺不孝顺的标签？这么无知，还这么自信”？

相较于林志炫、程莉莎的直接反击，流量明星们对营销号会更加谨慎，他们也正是营销号们的重点关注人群。

“流量明星们直接回应只会为营销号引流而且很大可能破坏‘路人缘’，往往会由粉丝们进行控评和反黑。”顾莹介绍，营销号针对流量明星会长期搬运粉丝、商务、时尚资源数据比较，活动状态对比，粉丝间冲突等来刻意拉踩、煽动互撕。

“粉丝也不想控评，但是又担心‘路人’被带节奏，影响明星观感。”粉丝们“养号”除了做数据，另一大作用就是在各大营销号下控评，顾莹坦言，“很多粉丝也知道营销号是故意的，但是已经被他们拱上了热搜，粉丝也只能尽量占领话语权”。

8月14日，微博管理员发布公告，表示接到网友举报，部分营销号恶意曲解、拼凑相关截图，强行关联近日热门社会议题，对个人进行诋毁攻击、试图带节奏以赚取流量。站方对8个最先发布相关不实内容的营销号予以禁言90天的处罚，同时予以搜索、热门不收录、暂停广告共享计划等处罚。

自2021微博粉圈健康生态专项行动开展以来，法治周末记者统计发现，微博至少对13批123个恶意营销账号予以删除违规微博，并根据情节严重程度，予以禁言15天到永久禁言不等的处罚，并暂停不同时长的广告共享计划。

“造谣”博关注

除了“引战”，在追星族的眼中，对营销号最痛恨的莫过于造谣。

“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顾莹就见过明星参加活动，同一张截图或视频在不同的短视频营销号手中就演变出“××和××不和”“××耍大牌”“××抢C位”等不同版本。

娱乐圈营销号中很大一部分是以“揭秘”“爆料”“吃瓜”等来获取流量，明星们的影视、代言资源、圈内人脉、私下动态、恋情等都是引流利器，无须拿出证据就引得不少粉丝上钩。

早在2017年，一批渲染明星绯闻隐私的知名八卦账号就被各平台关闭，包括风行工作室、中国第一狗仔赵伟、名侦探赵五儿、娱乐圈揭秘、全明星探、娱乐圈大表姐、星扒皮等微博、今日头条、腾讯、一点资讯、优酷、网易、百度等账号，关爱八卦成长协会、娱乐圈扒皮王、严肃八卦等微信公众号。

然而，八卦娱乐类营销号现在依旧盛行，上述被封的账号不少“换个马甲”依然活跃。不仅不少明星因侮辱诽谤、造谣攻击与营销号对簿公堂，西藏冒险王遇害、林生斌等事件中，不少自媒体营销号也为蹭热点成为传谣基地。

4月8日，微博管理员发布公告称，账号@八教父搬运豆瓣鹅组关于“西藏冒险王遇害”的不实传闻，并进行扩散，以达到恶意营销，吸引流量的目的。这些谣言在微博平台的大肆传播不仅侵害了相关当事人的名誉权，同时也对涉事企业的声誉及正常经营造成了负面影响，已经涉嫌违法。对@八教父进行禁言180天的处罚，并对转发相关谣言内容的37个账号给予禁言30天或禁言15天的处罚。

7月2日，欧阳娜娜诉河源市大表哥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简称大表哥公司）名誉权纠纷案一审宣判。2020年7月，大表哥公司在其运营的名为“扒友基地”“神婆八卦”微信公众号发布《小葵传——当红小花与顶流鲜肉的初恋竟被无情扼杀？》《小葵传——为洗白竟惨遭“父子共享”任人摆布逐渐麻木的当红小花！》文章并进行分享。法院经审理后认为，大表哥公司在其运营的微信公众号“扒友基地”和“神婆八卦”中通过影射方式发文对欧阳娜娜进行侮辱、诽谤，侵犯其名誉权，须在涉案微信公众号显著位置持续登载致歉声明十日向欧阳娜娜赔礼道歉，并依法赔偿其相应的精神损害抚慰金及维权合理支出。

自“清朗·‘饭圈’乱象整治”专项行动开展以来，既是饭圈八卦主阵地，又是营销号搬运素材库的豆瓣也在行动，封禁造谣攻击、侵犯隐私、诱导集资等账号，从严处置“饭圈”职业黑粉、恶意营销、网络水军等违法违规账号。

自6月18日至8月20日期间，法治周末记者统计发现，豆瓣9批次共删除违规和不良信息321184条，永久关闭和禁言违规账号8105个，关停或解散问题小组145个。